《终于》
深吸一口
她说
我现在
在秦皇岛
阳光还刺得睁不开眼
撅起嘴角
吐出
带有薄荷清香的味儿
在身体里肆意弥漫
她从床上翻身 弹起
像一只活泼的小豹
像是很多年前
把烟递给我
妈妈的病
好了么
我想起一场大雨或一把伞
一个蜷缩在路边的女子
拽着一只黑色或红色 小提包
裙子浸泡在水里
拐角处 暗红的血
涌过影子的一半
折进下水管道
她呕吐或者下唇微颤
此刻什么都没有
她平静而空旷
指了指桌子 打火机
也许是机票
还有很多零食 她说
不早了
帮她拿行李的时候
她已经走到楼下
人影斜斜
树叶似的晃动
仰起 光洁的额头
看天边翻滚着
一大片又一大片的云朵
2003-1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