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并不是这样》
1
烟头 从来不以落叶的步伐
——两秒 一秒
甚至更短
直到动作 持续整整一个下午
再整整一个晚上
到来年 或者更长
于 指间弹落
2
阳光 还没有学会
在我梦中——乌鸦的故乡里奔跑。而
屋里还是 烟尘袅袅
被一面又一面墙壁
那扇从来不开的窗户
甚至灯光 和让灯光描绘的色彩
束缚
3
时间调制的咖啡
溶解于 被午夜穿插的情绪
拨弄而旋转的秒针 搅浓
4
笑容里有个哭泣的孩子
没有折完一千只纸鹤
让梦 给压弯了脊梁
5
他不属于这个房间
需要有一双猫儿那样的眼睛
和 一双蝙蝠那样的翅膀
让黑色中的我
现在 就可以去窗外
去赎回我的爱人呢？
6
也许 等到夜里的昙花开了
满地烟头 依然如破碎的脸孔
和 被撕碎的信纸 还有照片 请柬
无力拼凑
7
火星窜进了烟头。一直
滑向生命的末梢
8
当一群候鸟
铺开翅膀
铺开整个的南方
我
却一直都在雪地里取暖
在黑天鹅 白天鹅的陪同下
在无数根凌乱的白发之间
默默
把香烟
点燃
从一根 到另一根
一整包 到另一整包……
9
坐在圣经上
祈祷来年 不再需要这样费力地幻想
不再需要拼凑
——1999
